看球直播

屏幕里的绿茵江湖

足球场上的厮杀，向来是城市人精神生活的一部分。每逢周末，人们便如蚁附膻，聚在电视机前，看球直播。那二十二个穿短裤的男人追逐一只皮球，竟能引得千万人屏息凝神，实在是一桩怪事。

我亦不能免俗。昨夜，便与三五友人挤在一间小屋里，盯着那方寸屏幕。屏幕里的球员奔跑着，屏幕外的我们叫嚷着，两下里竟形成一种奇妙的呼应。那球滚来滚去，人们的眼珠也跟着滚来滚去，活像被线牵着的木偶。

看球直播时，最妙的是众人的表情。进球时，有人跳起，撞翻了茶几上的啤酒瓶；失球时，有人捶胸，险些将手中的遥控器捏碎。喜怒哀乐，全系于那粒皮球的走向。我想，这大约便是现代人的"精神体操"了——不必亲身运动，却能获得运动带来的全部情绪波动。

中场休息时，我忽然觉得可笑。我们这些看客，为千里之外的胜负或喜或悲，而自己的生活却依旧平淡如水。足球场上的胜负，与我们何干？然而转念一想，人生在世，总要找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认真对待，否则这日子未免太过清醒，也太过寂寞了。

终场哨响，胜者欢呼，败者垂头。我们这些看客也各自散去，明日又将投入各自的营生。唯有那绿茵场上的故事，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继续上演。